南司_大殿下

一束光来到暗处,需要时间。

今天太子病了吗

第十八章 解毒

年轻大汉看了眼他怀里不知生死的孩子,想到流离失所的百姓,如果他们半道被朝廷的人杀掉,寨子的粮食三天都不能维持,又见星琛脸色白的吓人。

终于郑重道:“我现在就送你下去。”

星琛心里不敢放松,一松必然后果不堪设想,只将曲起的指尖松了松。


那大汉心情沉重的道:“阿四,你带人跟上,其他人回清风寨。”

星琛疼的眼前犯花,不明白这些人有什么好嘱咐的,便警告道

“最好让他们跟着,回去务必打草惊蛇。”

若不是命在他们手上,他真想骂这群人猪头。

他竟然险些栽在这群猪头手里,还有那下三滥的断肠草。这次出宫他太大意了。


星琛不想说那么多话,可这群人蠢透了,不说清楚他们还要磨蹭。便下了一剂猛药

“你们劫持过我,遇到禁军,还有命活吗?”

好在他的话都起了作用,最终只得全部人再护送他和纳兰筌折返。

纳兰筌依然靠在他腿上昏迷不醒,马车颠簸,星琛将他脸掰过来看了看脸色。

小孩脸色有些白,但呼吸正常,应当没什么大问题。催吐有效,现在没有生命危险,回去再喝几服药就能痊愈。

只是那嘴唇有些干。


他抬眼看外头,见有人在灭火,倒是挺有意识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陈休。”年轻大汉还在想不通,愣愣道

“给我弄壶干净的水来。”

那个叫阿四的人立刻道:“别太过分!”

星琛懒得瞧他,在他眼里这就是个死人。

陈休把水壶递过来,又问:“你真是太子?”


星琛实在没心情跟他掰扯,命令道:“拧开。”他现在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别说拧壶盖。

马车往前,有些颠簸,陈休叫人停了下来,拧了盖子递给他,星琛示意他喂纳兰筌,陈休嘴角抽了抽,但想到眼前人的身份,不得不照做。

水润了纳兰筌的嘴唇,星琛靠了回去,他的力气也就说说话了,水壶什么的根本拿不稳。

马车又是一颠,星琛满脸痛苦

“走……稳些。”


陈休听了那番话,特别害怕他会死,立刻叫人先去前头找太医。既然朝廷来找人,必定是带着太医的,到时候太子未死,至少清风寨那上千人是保住了。

总算干了件不算太蠢的事,星琛心想。

陈休可能不放心,几次三番欲言又止。

他想要个承诺,星琛自然知道。他是太子,就算君无戏言,若是承诺对象全死了,谁还会在意这个?

等以星榕为首的禁军赶到时,陈休终于还是忍不住,他想挟持昏迷不醒的纳兰筌。


“他若是出了差池,我现在就让人去铲平清风寨。”星琛冷冷道。

陈休苦笑:“你是大禹百姓的主子,他们只是平民百姓,过得够苦,却依然等着。”

他将纳兰筌抱下车交给前来的太医,回头道:“太子殿下,我不后悔劫持你,如果能让你知道尧州的现状,哪怕我死也没事,只是希望您放过我的兄弟们,他们只是听我的话,才跟着来的。”

他说完便退开,星榕第一时间冲了过来

“哥哥!”

“哥哥。”

星榕将已经坚持到极限的人抱了下来,这次星琛没有力气拒绝他,下来时牵扯了,嘴角再次溢出鲜红的血液都没力气擦。


吓的星榕大喊哥哥

御医慌忙喂了星琛一颗药,暂时止血,勉强压下难受,他看着被包围的几个土匪,心情有些复杂

他视线落在陈休身上,同林筠道:“留下他,其他人你看着办,不听话就杀了。”

让他遭了这么一通罪,不全砍掉已经是最大的仁慈。

林筠表示明白,如今是“用人”之际,有用者可以留下编入军队,若不合适……让他们血祭殿下遭这一次罪也不为过。


这一遭后,不用再等,星琛直接被接回了宫。

他撑到极限,回宫路上已经昏迷不醒,睡过去前嘱咐林筠看好纳兰筌,省得被皇帝下罪。

等回东宫,一众御医慌乱的涌到床前,把脉喂药,放血解毒,星琛脸色白的吓人,唇色微紫,连眉头都不曾皱,彻底昏死过去了。


黑红的血液从指尖滴到白瓷碗里,换了一碗又一碗,直到黑色渐退,星琛失血过多,更苍白了。

皇帝冷着脸站在外间,却依然能隔着纱帐看到儿子苍白的脸色。他心情烦躁,转身之际看到皇后

星榕被他打了一巴掌,关了禁闭,皇后从始至终呆滞的坐在那,仿佛没了灵魂。


“……”皇帝没心思再指责谁,焦躁的等着。

终于,太医署令出来道:“皇上,殿下体内毒已清除。”

“嗯。”皇帝几步便到了床前

星琛脸上毫无血色,指尖已经被包扎起来,尽管伤口小,可他流不得血,总难止住。

八年前刺客那一剑险些让星琛流光了血,整个床榻都是鲜红,刺目得紧。


皇帝想起来那一幕依然还是胆颤

他转身,见皇后站在身后,一双眼睛红是骇人

“小心别扰了他。”皇帝凉凉道,说罢甩手走人。

这一夜谁也没能好眠。

除了纳兰筌,他毫无征兆的清醒,可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。


身下是柔软的大床,眼前香烟缭绕,寂静无声,明黄的轻纱无风自动,隔着轻纱看见外面朱红的椅子和柔软的地毯

他下床,里衣太长,直到地面,可是踩在地毯上,也不怕拖脏。

这是一个很大的屋子,比星琛在将军府那间都大很多,处处华丽,很多他不知晓的东西,缓缓上前,摸了摸珊瑚玉石金银做的兰花盆景。


恍惚才闻见一股熟悉的冷香,是星琛?

他转头往外跑,却谁也不见,在做梦吗?难道他死了?

那么这里有星琛的味道,是因为他们一起死了吗?

纳兰筌有些难过,星琛还有家人,他们一定会很伤心。


可这里一点不像现实,像虚无缥缈的幻境

忽然风起,纱帐飞扬,纳兰筌回头

见案后一身红衣的星琛,他低头画着什么。

星琛衣裳十分华丽,绣着金色的祥云和……纳兰筌见他无事,高兴的飞奔过去

“星琛!”


星琛闻声抬眼,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。这是纳兰筌从未见过的。

他走近了,便看清了,那衣裳上绣的是金龙。华贵极了。

熟悉的冷香,那是星琛身上传来的,纳兰筌心安几许,坐在他身旁,原来那宣纸上是一只河鸭……


纱帐迷眼,纳兰筌伸手拂开,再次惊醒。

这是第二日,他第二日便醒了,当时就吐了毒,这几日一直昏睡昨夜吃了解毒药已经恢复了生机,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问星琛,他担心的要跳,星琛身体那么不好,怎么受得了毒?

又恍惚感觉方才见过星琛,抬头时见一切与梦里无异,一时分不清梦和现实……

好在林筠及时出现了


“小郎中醒了?看样子是刚醒,我来的挺巧。”林筠进宫,穿的常服,一点也不像个将军。

纳兰筌心想这是星琛的家里,便直接问:“星琛呢?我们被救回来了?他没事吧?毒解了吗?”

“放心吧,御医昨夜已经替……解了毒,还没醒来,但没有危险了。”林筠记着星琛的嘱咐,也把这小郎中放在了眼里。

“我能去看他吗?”


纳兰筌有些愧疚:“都是我不好,若是注意……”

林筠示意他:“以后不能再说这话,毒是你们在行宫茶水里发现的,不是药里的。明白了吗?”

“行宫?”纳兰筌不明白这是何处。

林筠拍拍自己脑门:“总之你别再说这话让别人听见。”


原本纳兰筌也要被罚的,可是星榕说太子要留这个小郎中,皇帝才松了口,若是知道那毒是经了纳兰筌的手,只怕又得获罪。

“你先在这里养着吧,别乱跑,等星琛醒了,让他来领你。”

林筠做不了主,而且不知道太子和小郎中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,他也暂时不好透露星琛的身份。


“这是星琛的屋子吗?我睡在这里,他在哪里?”

这只是东宫的偏殿,林筠撒不来谎,便叫他先歇下,等星琛醒来,自然有人会召见他。

林筠一走,呼啦啦来了一群侍女,纳兰筌做梦似被服侍沐浴洗漱

换上丝质华服,连腰间都佩了玉


“这是做什么?我只是个大夫不用这样吧……”

纳兰筌不明所以,被捣鼓成一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,他本就生的好看,久居深山未见过世间污秽,眉宇似极了超脱世外的人仙。

便是落到华贵的宫里,反倒是污了他。

侍女从始至终都不言语,只做事,却容不得他拒绝。


待收拾妥,又被引着出殿,纳兰筌已经明白了,他问什么这些个姐姐都不会答,便认命的跟着。

只感叹星琛的家宅竟如此辉煌

穿过长廊,他察觉到了一丝不明气息,这处处都有手握长矛的人守着,比将军府还将军府。

他又疑心,若不是见过林筠,只怕怀疑自己是上了天宫,这是天兵天将……


引路的侍女退下,星琛终于看到一个熟人。

喜德,只是他今日也穿的华贵,见他依然是笑着,但总觉着哪里不一样。

“小郎中来了,快随奴才来,太后等您多时了。”

纳兰筌捕捉到一个词汇:“太后?”

有些耳熟,但也不是很熟,好像是……什么人物来着?


他似乎想起爹爹曾说的什么

惊讶道:“太后要见我?”


他想起来了,太后是皇上的母亲。皇上是大禹的皇上,天下都归他管。不是一般人能见的,皇上都没见过。


为什么太后要见他?







——

太后:先让我看看孙媳妇儿


彩蛋是下章预告,也是为什么找纳兰筌来太子身边的主要原因,他医术自然比不上太医。

皇帝为什么非得找他


没想到吧,其实一开始就是找的媳妇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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